My name is Howard. Bob Howard.沒錯。Bob Howard,這名隸屬於英國特務組織 Laundry 的「系統管理師」,不安份守己地坐在辦公室玩電腦,又出來跑任務了。前一次 The Atrocity Archives 處理的還是國際事務,事隔一年,Howard 也成長到可以被老闆外派跑國際線,當「真是棒」來使用。
除了延襲前作的高科技(特別是 IT 產業)技客風格加上 Lovecraft 克蘇魯妖異世界與現代社會並存的另類現實(我愛死了魔法與超自然現象是應用數學的一支,可以用計算機搞出來這個設定),本書的最大特點就在於它完全諧擬(並顛覆?)「真是棒」的情節架構。從片頭、正片開始的小「飛車追逐」、正邪未明的謎樣女郎(來頭很大)、小衝突、祕密技術團隊所研發的祕密武器、和大反派(毫不例外當然是承包政府大案的產業鉅子)的相遇、賭場風雲、大衝突、被抓、正派女郎現身、順勢在壞人基地裡搞破壞、被壞人要脅準備遂行其邪惡目的、千鈞一髮之際的大逆轉(其間包括更大更誇張的「飛車追逐」),甚至連結案收工,一切歸於平靜時,倖免於難的反派二號人物偷偷出手逆襲未果的橋段都一應俱全。或許還真是太像了,主角們往往在對話中大開玩笑,試圖證明自己是「不一樣」的。
其實就角色定位上,還真有其不同之處。儘管讀者們不可避免會套用前述的「真是棒」劇情模式,但因為 Howard 本身是純情小男兼技客,同樣的橋段跑出來頗有錯置和落差的趣味。另一項樂趣則來自於 infodump,也就是傳統科幻對於「未知事物」的「解釋說明」。Stross 在此結合資訊科技與克蘇魯世界的超自然元素,當然必須有自圓其說的合理解釋。這方面他表現得很精彩,若是 IT 出身的讀者(克蘇魯研究者那邊我就不知道,畢竟我不是),往往在閱畢某個段落後發出會心一笑。
當然這樣的鋪陳不是沒有缺點。由於情節完全是借來的,基本上毫無獨創的空間(開開原架構的玩笑和真正的創見差多了),人物性格也刻意變得扁平,要不是技客情結使我對 Howard 產生認同,全書並沒有一個值得稱道的角色,擔綱正派女郎的 Mo 更只是超級打手而已。真相揭露時,讀者不由得和 Howard 一起大囧,這幾點讓本書無法更上一層樓,註定只能成為讓人看爽的期貨。Stross 大概也了解到這一點,於是在卷末補上一篇分析「真是棒」系列作品的專文 "The Golden Age of Spying",認定「真是棒」的誕生導因於冷戰,但隨著時代變遷,這樣的角色也該有所轉化。或許可以當作本書諧擬的立論基礎。其中專訪「真是棒」第一反派:Number One of SPECTRE──Ernst Stavro Blofeld 的虛擬對話更是一絕,大概就是從這裡引發 Stross 導入克蘇魯一類神祕超自然勢力和超科技。
本書還附上一個中短篇 "Pimph",和 The Atrocity Archives 所附加的 "The Concrete Jungle" 一樣,都是 Laundry 這個神祕茶壺的內部風暴。主要的賣點(和笑點)在於 Bob Howard 因為玩線上遊戲「絕多城之夜」(Neverwinter Nights)玩太兇被人事部門釘,順便派給他一個實習生要好好整他;結果菜鳥玩過頭困在遊戲當中,Howard 不得已,必須自己跳進遊戲裡救人。這部分根本就是集技客惡趣味於大成,也是本系列中我最為欣賞的故事模式。假如我是今年 WorldCon 會員,一定會支持這一篇拿雨果。
Charles Stross 的創作力實在不是普通豐沛。除卻不知是否斷頭的 Singularity Sky 系列不談,目前他手上至少有三條線在跑:第一個當然是本系列,第二個則是「奇幻」系列 The Merchant Princes(我一直不認為把類‧黑手黨所掌控的中世紀平行時空加以工、商業化改造是奇幻,這裡有系列第二集 The Hidden Family 的短介),再來則是轟動行內,集後 singularity、後叛客、後XX於大成的 Accelerando 系列。能擁有這麼一位創作奇才,誰說這個世代的科幻迷不幸福呢?
閱讀版本:
Charles Stross, The Jennifer Morgue (Urbana, IL: Golden Gryphon Press, 2006)
網上評論:
http://voxday.blogspot.com/2007/01/book-review-jennifer-morgue.html
http://www.goldengryphon.com/revjennifer1.html
http://www.sfdiplomat.net/sf_diplomat/2006/12/review_the_jenn.html
http://www.dpsinfo.com/jblog/2006/11/jennifer-morgue-by-charles-stross.html
http://www.christian-sauve.com/reviews/2006/reviews-2006-11november.html#Jennif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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