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/08/20

〈去年在阿魯吧〉(2005) by 賀景濱

賀景濱回來了。風格依舊,筆鋒更顯犀利,可讀性更高,而歷經時代的變遷,這個資訊量成指數成長的塞爆世界,帶給他更寬廣、更自由的揮灑空間。

一、賀景濱的大道理
以往藉由李伯夢發聲的賀景濱,都會以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做為開頭,像是「想像的極限在哪裡?」、「愛因斯坦的迷惑,i.e. 上帝有沒有其他的選擇?」;好大、好深奧、好有深度。這一次,Leave Me Alone 帶來的問題,乍看之下沒那麼遠大,仔細想想,倒也和人類繼起之生命密切相關。「GG 該放哪裡好?」這個問題就跟「大頭該不該採用分離式設計」一樣重要。

二、可消費的哲學、科學、文字符號、(科幻)閱聽經驗、不拉不拉
賀景濱本人在李伯夢的軼事之間跳出來大談哲學、科學(當然含數學),順便批判分析一下前人的鳥鳥科幻(照他的符號或許該寫成 GG 科幻,不過這篇是我寫的東西,我說了算),讓小說看起來不像小說,介紹評論又不完全是介紹評論。在這個虛擬的巴比倫城裡,很硬很硬的問題可以透過很軟很軟的消費方式解決,不過在解決的過程當中,又免不了一堆很硬很硬的過程(嘿嘿嘿,怎麼我總覺得有點針對和賀前輩同時出道的科幻「研究」首席的軟硬、真假、深淺二元分化理論......反正大不了是我的誤讀哇,多這一個少這一個也不會對本篇的批判與嘲諷有明顯的增減......)。不過小心在爽爽地把妹消費的同時,別把自己的 BB 或 GG 搞成一維的弦,或是受到對方的煽動搞叛變......

三、我要愛情
這一回的愛情雖然不像〈速度的故事〉一樣「至死不渝」,至少也是頗為堅貞不移的。Leave Me Alone 是否能在數位的天堂尋找真實的玫瑰?沒有老埃的攪局,應該是有可能,可是他忘記去 update 那該死的憂鬱晶片,大概免不了又會遭致 GG 的背叛 X-D。對他或是李伯夢而言,愛情當然是很重要的,可以成為全篇的重心,但賀景濱自己在〈速度的故事〉最後說:「我講的......而是一個非常單純的,關於愛情和速度的故事。」身為讀者的你,會真的去相信他嗎?

四、不然咧?
不管這是不是一個愛情故事,還是哲學故事,還是耍後現代、後叛客,被資訊塞爆的故事,至少
1. 它還是個故事,而且它很好看。
2. 看的時候你會很爽。
3. 感官爽爽的同時,腦子也會因為隨處可見的可供連結思考的資訊而一起爽爽。 ......
4. 而且不會爽過頭,至少我們不會像主角一樣回不來(或是沒被敘述到回來「真實世界」)。

五、我回來了
我當然要回來呀,不然我不是就不存在,不存在不就沒意義?不過就算沒意義好像也不會怎麼樣......

整個閱讀經驗讓我想到三個字──新浪潮。雖說 1980s 張系國大旗底下的台灣科幻有好幾個類似新浪潮科幻的實例,只是因為張老大自己討厭這個流派,而以「富有文學性」外掛「文以載道」的方式規避掉了。但不以科技的機關佈景為中心,反求內太空的探索這種本質還是存在的。李伯夢的存在,就代表台灣新浪潮科幻的存在,而新浪潮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對象,這不是一句「作品幻而不科、曲高和寡──學術巨塔沒送進去,大眾市場銷不出去,唉……」的斷言就可以簡單交待過去。只要認真看待台灣科幻發展史,就必須嚴肅地面對這個研究議題,而不是一味地將台灣科幻反演化成 Hugo Gernsback 那時代。


閱讀版本:
賀景濱,〈去年在阿魯吧〉,收錄於蔡素芬 編,《九十四年小說選》(臺北市:九歌,2006)

No comments:

Related Posts Plugin for WordPress, Blogger...